扫烟囱的男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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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-08-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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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扫烟囱的男孩》 赵柏田 著
    宁波出版社
    2017年06月

     

    作者简介:

           赵柏田,当代作家,人文学者。从事中国思想史研究十余年,主要涉足方向有明清江南文化、近代口岸城市现代性研究、日常视野中的现代知识分子研究。著有长篇小说《赫德的情人》《买办的女儿》《让良知自由:王阳明自画像》,短篇小说集《万镜楼》、《站在屋顶上吹风》,散文集《历史碎影》《岩中花树》《帝国的迷津》《明朝四季》《时光无涯》《我们居住的年代》《远游书》,文论集《双重火焰》等十余部。部分作品译介到国外。现居浙江宁波。著作《南华录》入选“中国好书榜”、“新浪好书榜”等国内各大榜单。

   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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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容提要

  •         收在赵柏田著的这本《扫烟囱的男孩(精)》里的十六个故事,将近一半撷取自青春期生活片断,书写性意识的初萌、暴力的闯入、青春的恍惚,呈现南方乡间的生活与世态。那些天真、稚朴、微小的惶恐与悲哀,都是在时代的阴影下。另一部分则把笔触伸向了久远的历史。虚实之闻,皆是心灵世界的镜像。

目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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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        《扫烟囱的男孩》

            站在屋顶上吹风

            地震之年

            暗夜行路

            寻找隐地

            夏天的沮丧

            坍塌

            明朝故事

            三生花草

            一桩凶杀案

            纸镜子

            一个雪夜的遭遇

            我在天元寺的秘密生活

            万镜楼

媒体推荐

  •         知名作家赵柏田继现象级专著《南华录》和长篇小说《买办的女儿》之后,*新推出自带灵性的短篇小说集《扫烟囱的男孩》。诚如作者所说,短篇小说“这个轻盈之物,它自带灵性,与这个机械复制时代背道而驰”。集子里的作品,来源于青春期生活片段,一个个小人物天真、稚朴,在时代的阴影下有些微小的惶恐和悲哀;还有一部分,生长在历史的缝隙里,于虚实之间构筑一小片心灵世界。短篇小说,如诗,文字准确、迅捷,兼具世俗和神性,这种傲娇的文体,自可在粗鄙的生活砂砾中,给你一份轻盈的享受。

精彩页(或试读片断)

  • 《扫烟囱的男孩》

            扫烟囱的男人来到村子里,他的身后跟着一大群村里的孩子。这是下午四点钟光景,太阳斜到了西面,被屋子挡住切下了一块块的阴影投在地上。有人端了满满的一盆水往天井里泼,灰尘扬了起来,水??地渗了下去,一会儿就没有了影子。扫烟囱的男人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村口的石桥上,他又高又瘦,背着一只大口袋,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,一筒卷起来的又黑又脏的苇席,径直向男孩家的方向走来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男孩就在那群跟着的孩子里面。一整个下午,他们都泡在河水里,又是打水仗又是摸河蚌,夏天的太阳把他们的背脊晒得又黑又亮,他们的眼睛都像害了一种叫“偷针”的眼病一样发红。男孩把一只大木盆顶在头上,里面是他花了一整个下午捞来的河蚌和螺蛳。他们好奇地跟在扫烟囱的男人后面,滴滴答答的水从木盆里和身子上流下来,一会儿就把扬起来的灰尘盖了下去。他们跟着扫烟囱的男人来到男孩家门口,这时扫烟囱的男人停下了脚步,他从屋旁边的草垛里抽了一把稻草,扎成一个草结缚在竹竿的顶头。做完了这一切,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灰颜色的大口罩戴上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“李亮,他来捅你家的烟囱了。”

            被叫作李亮的那个男孩很不高兴,因为他听人说烟囱不能老捅,老捅的话就会把灶也给捅倒了。他沉着脸走回家去,扫烟囱的男人擎着长竹竿正要跨进门去,看到男孩,讨好地向他笑笑。就在他回头的时候,竹竿梢头扫落了屋檐的一片瓦。哗啦――,瓦片跌得粉碎,看得出来他被瓦片打碎的声音吓了一跳。男孩不理他,自顾自把木盆重重地在地上一顿,一群鸭子嘎嘎地叫唤着围住了男孩。男孩拿一块石头,蹲着一下一下砸河蚌,碎的壳片和汁水四溅开来,他把砸碎了的河蚌丢出去,鸭子拍打着翅膀抢夺起来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李亮哎――,男孩的母亲从屋里走出来,她刚张开嘴,一眼看见男孩蹲在屋角。她摸出一把零钞说,没什么下饭,趁村东市头还没散,买半边猪耳朵来。男孩应了一声,跑出没几步,又踅回来向灶间跑去。男孩家的灶间跟屋子中间连着一条走道,又长又暗,刚从外头进来,男孩有一会儿什么也看不见,但是当他看见扫烟囱的男人时,还是吃了一惊。扫烟囱的男人立在灶膛里,他现在已经不戴口罩了,一张脸黑得像锅底,更衬出了眼睛和牙齿的白。他咧嘴向男孩笑笑,这些白全都动了起来,要多难看有多难看。他的脚边摊着一张席子,席子上是扫下来的一堆烟煤。男孩的母亲说,你还回来做什么?男孩说,碗,我还没拿碗。扫烟囱的男人这时从灶膛里拔出了脚,他站在灶前用力拍打着衣服,数不清的煤尘从他的身体里面飞出来,落在屋里的什物上。男孩的母亲递给他一碗水,他仰起头喝水,男孩只看到他的喉结一上一下骨碌骨碌地动,水从他的嘴角流下来,在他黑乎乎的胸前冲出了白白的两道痕。喝好了水,他低下头收拾东西,不留神时在男孩母亲的屁股上捏了一下,男孩母亲的屁股上印上了黑黑的一个指头,她黯淡下去的眼睛亮了,她的脸像生气时候一样变得红红的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晚饭有猪耳朵,有韭菜炒蛋(男孩养的鸭子这几天刚下蛋),男孩的爹话就比平时多了。男孩的爹在邻村的一个采石场做石工。那地方他带男孩去过,简易的工棚里石子粉碎机咔啦咔啦地响,一个个石工都是腰上系着绳子,把自己挂在山崖上干活。男孩的爹咂一口酒,?地回一下味,把猪耳朵咬得咯吱咯吱响,好像再也没有比这更好吃的东西了。十五支光的电灯泡挂在三个人的头顶,像一颗发亮的土豆。男孩的爹一吃酒就要出汗,这会儿他的鼻尖已经冒出了细细亮亮的汗珠子。他说着这一天里采石场里的事情,谁谁让钢钎砸了脚背,谁谁放炮的时候额头让石片划了一个大口子,男孩听得有滋有味的。他想爹在吃猪耳朵喝酒的时候还是很好的一个人,不会虎着个脸也不骂人,要是天天有猪耳朵吃该有多好啊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夜里,男孩起来尿尿,听到隔着一块布帘的那边他们在说话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“你身上怎么有一股烟煤的气味?”

            “嫌我啦?我一日三餐要弄,大半天地踮着脚趴在灶膛里烧火,怎么会没有烟煤味?”

            好像是竹榻下面的草在翻动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再接下去,是眠床摇动的声音,吱嘎,吱嘎,像干木匠活,男孩在这单调的声响里睡了过去。P1-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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